过的之后,张居正突然抬起头来,看了那人一眼,眼中已然没有了同情,相反更多了一丝痛恨、几许鄙夷。
那个管事头儿被那位儒生一连串的质问给震住了,而且他也确实不懂得什么宋版不宋版,不晓得韩昌黎、黄山谷是何人,嗫嚅着说:“那……那也不值一百两银子啊……”
“不值?”那位儒生得理不饶人地又大声嚷嚷了起来:“黄山谷批点过的《韩昌黎集》,不消说定是海内孤本,百金之价,只怕还是低的呢!再者,为了这套书,本相公足足在三山桥的书坊里候了三年,好不容易今天才买到手,还未及一看,就被你这狗才弄到了臭水沟里。这等事,对我们读书人来说是何等的痛如锥心……”
接着,他又摆摆手,说:“算了。我们读书人的事情,即便说与你这大字识不到一箩筐的狗才,谅你也不明白。这样好了,你若是认为本相公的书不值百金之价,也无妨。就请再寻一套同样的来赔与本相公。如若不然,今日休想离开!”
那个管事头儿倒吸了一口凉气,以自己几十年闯荡江湖的经验,他明白这回是碰上了“硬头船”,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可以摆平的,只得垂头丧气地回到了那顶轿子跟前,将那位儒生的开价禀告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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