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爷差捕头拿了笔墨,知会我道:“写吧。”又嘀咕道:“连谋害亲长的事都能做得出,还写什么信给什么夫君?”
我佯做没听见,未辩解,提起笔蘸了墨,在微微黄的纸张上写道:“夫君在上,罪妇自知已无颜面见夫君,然尚有一愿未了,恳请夫君念及夫妻情分,圆我这一念想……”
这用毛笔书写倒算不上什么难事,只是我每写一字,便要搜肠刮肚地想这个字的古字该如何写,所以一封信写下来,便觉有几分头疼。
但,更加头疼的是县爷和捕头。
我原本想字就需耗费一些时间,写信时,我先写自己希望他能带着一壶鸩酒来牢中看我,让我了此残生,然后又写我这一愿望相当强烈,雷打不动、坚不可摧......最后又提醒他,我这个愿望有多么的雷打不动、坚不可摧。
如此啰嗦强调完后,我又想到玉儿和月映,便说自己将她们托付给他,让他好生照应着。
因而,我写完这封信,已是大半夜,估摸着是戊时了。
其间,县爷多次催我未果,只好放弃了这一想法,转而坐到桌案后的木椅上,以手支颐,打起了瞌睡。
我将写好的信交给管家,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