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举袖抹了抹额际的汗水,亦步亦趋跟着董凉,连头都不敢抬,更不敢去打量什么摆设铺陈,只一径低头转过了竹屏,再过一道布帘,方才听到有苍老的女子声音道:“进来罢。”
董凉在前,秦旺在后,两个人皆进得屋中。
到这时秦旺才发觉,董凉脚上的木屐已经不见了,他穿着一双黑布圆口棉鞋,立在一方极大的青毡上,稳稳地一丝不动。
“秦庄头来了。”董凉的声音亦是稳稳当当,语罢便向旁错开了一步,将秦旺让了出来。
秦旺忙上前跪倒:“拜见太夫人,太夫人安康。”
“起来说话。”太夫人的声音倒还温和,停了一会又吩咐:“去拿双棉鞋来,给秦庄头换上。”
秦旺局促不安地缩了缩脚。
他靴子上的泥水已经在青毡上晕开了,黑乎乎的,十分显眼。
“我……那个……太夫人恕罪。”他躬了躬身,脸红得像煮熟的虾。
太夫人便笑了起来:“无罪,秦庄头赶了好几天的路,辛苦了,坐下吧。”
两名使女抬过一张榻,置了小几,又有人拿来新鞋,秦旺再三推让,方去屋外换了干净的棉鞋,又返回屋中跪坐于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