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放肆笑语,并不曾影响到离境山房的清幽与寂静。
用罢晚食后,山房里外便安静了下来,山风携来夏虫唧啾,起落之间,留下满院的岑寂。
戌初时分,西厢房便亮起了幽微的烛火,而在榻上沉睡着的女子,似是被这火光惊动,动了动眼皮,缓缓张开了眼睛。
“醒来了?”微凉的语声自她耳畔滑过,似山风飒飒,让人禁不住地心底一寒。
阿葵慢慢转动眼珠,四下打量着房中情景,语声带着明显的嘶哑:“这是……何处?”
“道观。”那道微凉的声线答道,语调中带着素常的冷淡,却又是阿葵万分熟悉的。
她将视线往旁边挪了挪,便看见了侧对着烛光的一道剪影,妍媚明艳如春晓桃花,明眸里似盛着一川烟雨。此刻,这双明眸正凝在她的身上,神情冷峭,似凉似暖。
“女郎……”阿葵艰难地说道,觉得咽喉处火烧火燎地疼着。
“是我,总算你没糊涂过去。”秦素淡笑着道,一面自袖中取出两只布囊来,在阿葵的跟前晃了晃:“你可识得此物?”
似是不经意间的问话,然而,那一双若湖烟氤氲的明眸却定定地凝在阿葵的脸上,不放过她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