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钧垂目起身,行至霍陵座前,撩袍屈身,双膝跪了下去:“伯父。祖母当真年迈,再经不得大伤大痛。伯父若心有怨怒,原是人之常情,子侄不敢求伯父恩怨尽消。但求伯父念着祖母当年十月怀胎,如今年高体虚……”
霍陵摆手道:“长公子太客气了,我当不起。”言罢,起身就快步走了。
明珠望着他远去身影,也知道阻拦不得,只得上前两步到予钧身侧,伸手虚扶:“霍三爷心里难受的很,还请长公子不要见怪。”
予钧顺势起身,叹气道:“娘娘心里也是觉得亏欠霍三爷的,在下身为晚辈,执子侄之礼本是应当。谈不上见怪与否。今日造访,实在是唐突了。但娘娘自苦多年,愁肠百转,纠结极深。若是倒退十年,娘娘身子还健朗时,在下也未必要来强出头。只是如今,唉。”
明珠摇头道:“长公子既深谙江湖事,大约也听过霍三爷的傲气。素来只有人家求他,他是断然不会求人的。若不是娘娘到了这一步,霍三爷也是不会入京的。”
予钧浮起一丝苦笑,望向明珠:“那宗姬是否也是同样想法?若不是看晋王爷年事已高,也不肯入京相认?”
明珠怔了怔:“这——”
予钧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