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两殿晨起洒扫的内侍都敢恣意呵斥她。可是那人贵为公主,却既不像她的哥哥们那样或矜持或傲慢,亦不像她的母亲或是宫中贵人一样待下人们漫不经心。那个人,会将所有的侍读们一视同仁、无分家世门第,自己背不出书、被师傅责罚时便大大方方地接受,从不将过错推诿于她人,那个人,自己不懂的事便直截了当地说“我不懂”、做错了事便说“对不住”,无论对方是谁、身份比她低了多少,那个人,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肯对韦欢问出“我们是朋友吧?”这样的话的人。
朋友。韦欢从未有过朋友。她的身边,不是家中的奴婢、仆役、部曲,就是族中长辈、小辈,同为伴读的那些人,多多少少地都将她视为卑下辈,绝无人肯与她平等论交。可偏偏是这宫中除了帝、后、太子外最尊贵的人,却将自己奉为上宾。
朋友。韦欢露出淡淡地笑,又马上敛去笑容,两腿一夹,跨下骏马自然地小跑起来,座下这匹虽只是御厩中极不起眼的一匹,于韦欢却也是难得的神骏,她微笑着提了提缰绳,趁着身边无人,策马绕着树林外跑了一圈,算准太平该等得不耐烦了,才纵马向里去,想到太平又该得意洋洋地向自己炫耀“马术”了,嘴角便不自觉地勾起,故意勒马缓行,预备要从那林深茂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