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留不住——这法子在我心里头转了千百遍了,每次一想到她被母亲下狱,对我哭诉哀求的时候,我便觉心头大是畅快,连入睡的时辰都能更早些,可是到了夜里,却又总被噩梦缠住,梦醒时总是满面泪痕,悄悄问值夜的人,都说我梦中在喊“阿欢”,所以如今值夜,我都只让人在门外,夜里我跟前的那个位置已经空了,彻底地空了。
我呼吸稍顺,微微地躺下去,两手交叉抱在脑后,微笑着看她:“太子妃若有吩咐就请直说,若无吩咐,恕妾要歇息了。”
她的妆容真精致,以前在我这,她从未化过这样的妆,浓浓的,只差没有在眼睛前面也糊一层,好将眼神也遮个彻底了,可惜如今还没有什么美瞳之类的装点出现,她眼中的愤怒无处遮挡,直直白白地暴露在我面前,看得我越发摇头:“太子妃还是笑起来好看些,这样瞪着眼,怪吓人的。”
她揪住了我的衣领——想想从前我还揪过她的衣领,如今真是风水轮流转——我对她吐了吐舌头,嬉皮笑脸地道:“如今宫中的衣裳真是结实,做衣服的人很该受赏赐。”我这身子说不重不重,约莫也要折合前世七八十斤,被她扯着衣领带起一半,居然还没破损,真是质量上佳,不愧是内造的料。
“李太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