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不敢违逆,便扯着她的手细细解释:“我不是故意要累自己犯病,谁知他们真的就当街杀了…毕竟也是穿紫的大员,又是认得的人…”说到后面,想起当日情形,仍旧免不了抖了一抖,闭了嘴不再说话。
那一日我到时人已杀得差不多了,前面围了许多人,冯永昌与随从们又不死活不肯替我排开人群挤到近处,因此我只远远地见到了一排尸体,还有一地令人作呕的血迹。
所有尸体都穿着白衣,乍看分不出谁是谁,要细看时,身体比灵魂蛮横得多,挟持着灵魂就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人在母亲怀里,身边围了一圈御医,殿外则传来十分有节奏的击打声和闷哼声,却是母亲下令,此次跟我出去的人无分职位高下,一体殿前挨打,我若不醒,杖声不停。
我倒不是故意要虐待自己,只是我这两辈子中都没怎么见过死人,在阿杨死去之前,我对“死”这个字的认识仅仅停留在我那九十高龄的便宜外祖母的葬礼上。那以后,我断断续续地听闻了许多人的死,也伏在先帝的遗体上嚎啕大哭过,可内心深处,还总觉得“死”与“分离”没什么大的区别,无非是这个人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罢了。大部分的人与我根本就没有交情,就算有,也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