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嗤笑道:“你连她的疏奏都看不懂,倒知道她是怎样上进了?”
不知为何,这语气倒像是从前挑剔李睿的时候,我心中发紧,赶忙地低了头,挤出些笑来:“我虽不懂兵事,可总也知道勤能补拙的道理,不说她带兵的好坏,只说这份勤奋上进的心,难道不值得阿娘用她一用?”
母亲瞪我一眼,向婉儿道:“和宰相们说,朝廷既已用独孤绍为郎将,她又有报国之心,何妨再用她去边疆试试?若果能有些效验,也不枉朕一番栽培——此一疏朕自准了。不过马上就是元旦,她父亲膝下无子,先让她陪元康在都中留到元月罢。”
婉儿一面听,便提笔拟了几句,奉给母亲看,母亲看过点头,她才誊抄在节略之侧,由母亲提笔在上画了一“可”,转由王德递了出去。
我笑道:“阿娘既是准了,可见所言确有根据,儿虽不才,这一回倒没有看错人。”
母亲自鼻孔中哼出一声,道:“等她去做了些时候再说罢。”慢慢起身,扶着我走了几步,又站住,缓缓道:“朝中多事,你虽是女儿,平日也可到宫中来,学着理一理这些琐事,替朕分忧。便是朝务上实在不通,替朕看着宫里也是好的——不要一意只在家料理那些钱粮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