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跟屁虫,而且人前腼腆,到了人后却特别好问,问的问题也千奇百怪,诸如“为什么鸟能飞”“吐蕃人的长相为什么和我们不一样”之类的已是好的,我还勉强能用些两世的知识解释,如“天的尽头有什么”“宇宙之外会再有宇宙么”的,也可以胡说八道地糊弄过去,可“佛真的存在么?”“一加一为什么是二”这些问题,我便完全招架不住,常常要靠“好好学习长大之后自然知道”之类的句子唬他,近来也有唬不住的迹象;千里的名字是母亲起的,年纪又小,于诸皇孙中有些体面,宫中人都颇有容让,他也因此越发肆意,起初在我面前还算有些收敛,只在我不在时上树下水、抓鸟捕鱼,闹个不休,直是一个升级版的幼年李旦,然而前几日不知自哪抓来一头幼虎,养在宫中御苑,离母亲常去的花园隔了不过数百步,管苑的内侍到阿欢那里诉过几次苦,阿欢管不动他,扔到我这里,我出面叫人把这老虎送到外苑去用笼子关起来,这厮便将我怨恨上了,天天在我教李旦几个读书时大吵大闹,又学守礼,寻了许多奇奇怪怪的问题来追问,将我问得没词了便哈哈大笑,闹得我脑仁疼——正好今日心情不好,越性寻个借口把这小子收拾了算了。
我在腰舆上一路想,看见守礼又站在百孙院外,乖巧地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