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日轮到顾延章轮值,季清菱便着人送了铺盖、用具过去,等他次日晚上回得来,才把头日白天的事情说了,又问那许师简的事情。
顾延章白日间也不知是去了哪一处,滚得全身都是灰,他一面催着小厮快去打热水,一面把身上外袍脱了,又同季清菱道:“许参政不肯接,听说连着上了好几道奏章,只说重病缠身,太后也拿他无法,本想叫黄相公去主持,黄相公推说自己力有不逮,也不肯接。”
他随手取了巾子把头脸上的汗用力擦了,又道:“我昨日听胡公事说,太后点了范大参,也不知他最后接未接下。”
季清菱想了想,问道:“不知五哥有无见过那许参政的?”
顾延章点头道:“在先生家碰几回面,不过都是匆匆忙忙,也没怎的同他说上话。”
又道:“为何忽然这样问?”
季清菱回想了当日在祥符县遇得的那个老者,便同顾延章形容了一番对方相貌,另说了有个手持烟斗的友人跟着,复才问道:“不知是也不是他。”
顾延章笑道:“正是了,那拿烟斗的原是翰林学士谢爽,两人感情甚好,常常同出同入的,我每回看到许参政,都能瞧见旁边搭着谢翰林——两位都已是致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