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一会,才自怀里掏出一份有些发皱的文书。
顾延章伸手过去,竟是花了些力气,才把那文书从他手中接了出来,就着灯火细细去读。
那一份文书上的字迹十分难看,这也罢了,其中叙述混乱,颠三倒四,当真是解说得一塌糊涂。
顾延章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地看了三五回,依旧还全无概念,只好逐字逐句地拿出来同他细究细问。
沈存复是典型的匠人性子,只会做事,不会说话,听得顾延章问,指手画脚地描绘了半日,依旧哩哩啰啰、含含糊糊的,急得满头是汗。
他只觉得自己思 维清晰,虽说卡顿了几句,可要紧之处,交代得无比清楚。
“只要把河道挖开,另就得了一条河,等到汴渠里的水流得进那条河里,那条河不就同汴渠一样高了?多有挖得几条河,把那河深累加,所得总数,正就是泗州至上善门的高低之差,至于掘淤泥当要多深,只要看着两地水深差别来做,就出不得错,这般一来,也就不会有河水倒灌农田、房舍之事,便是有,只要合计得当,也不会损伤太大。”
沈存复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只觉得自己说得如此简单、如此明了,便是傻子都能听明白,是以见得对面的顾延章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