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序落座后,道侍上了煎茶,道潇子拿盏喝了一口,便问至和:“疫情如何?”
至和已经五十一岁,颌下长须,道袍下身材清瘦,眼圈下也隐有青色,说话的声音却是不疾不徐,给人一种踏实感,“众位医家对疫症的判断有些分歧,要讲清楚疫情,得从头讲起。”说着目光看向在座的太医丞胡汝邻和医学博士常焘,向常焘颔首道,“具体情况还是扬州医官局最了解——有劳常博士。”
医官局负责人常焘今年刚刚跨过六十大关,胡须还是乌黑的,只是两边鬓发有些花白,矮胖的身躯墩实,但那双浮泡眼下的青黑之色却比至和严重得多,连声音都有些嘶哑了,闻言也不客套,直接讲起了疫病的开端。
这些疫案中已经有提,但没那么详细,沈清猗和至桓都是认真倾听。道潇子却靠在椅上半眯着眼,拿着茶盏时而啜一口,也不知是不是在认真听。但包括胡汝邻和常焘在内都没什么异色,道门药殿的长老向来都是炼丹的,如何会有心思去研究疫病?这位长老过来不过是体现道门对疫情的重视,这已足以让胡、常二人心中感激了,遇到这么猛烈的疫情谁还会想争功啊?只盼着来援的医家越多越好。
常焘说疫情的时候,胡汝邻端着茶盏,暗暗注意着沈清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