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为止,整件事处处透着诡异的气氛,如果自己不是身在梦中,事情背后定然还有复杂内情。
    不知什么时候,公证人又抱着一堆文件站在他身旁,签字签到手腕失去知觉,十指指尖沾满赭石色印痕,数不清的印章盖过,最后全部文件一式三份,两份用火漆印封存……杰罗姆已经头晕眼花,五、六个小时的透支精力和高度紧张此时产生了效果。听着泽德和公证人翻看法典,不时争论两句,他自己趴在石桌上半睡半醒,几次被摇起来补签文件。
    时间流逝,昏沉的梦境中,蒂芬尼的身影若隐若现。
    身穿鲜红婚纱,蒂芬尼眼望浓雾弥漫的彼岸,朽坏的甲板发出**,整条船在流淌的雾气中航行。
    ——你的婚礼怎么不邀请我?
    杰罗姆无言以对。她缓缓梳理黑发,水草随着滴血的梳齿相互缠结,拉扯着船身,传来湿淋淋的撕裂声。
    ——听……这是我的心。
    举起灰白贝壳包裹的双手,杰罗姆发出软体动物才有的、无声的嘶喊,化为一串气泡,向头顶的水面快速上升。
    杰罗姆·森特度过了身在异域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