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陌生人……一切又回到了老地方。”相隔几步之遥,说话人在半圆藤编椅中坐定,双手抱膝,凝望阳台外头低空掠过的海鸟,浑忘了附近还有访客干巴巴瞪着她。
“对不起,我们在哪见过吗?”杰罗姆心里充满熟悉的感觉,却不好意思直说,“您让我回想起一位旧相识,是个格外叫人难忘的人。”
听起来像四处搭讪的笨蛋。杰罗姆确信自己是紧张惯了,闲谈时都会费尽心机来掩饰真相。幸好纱窗这面有座椅和矮茶几,摆设跟另一边不同,只是普通的客厅家具。他坐下喘口气,摸着打蜡的扶手问,“藤椅很舒服吧?这边的跟刑具差不多。”
对方可有可无地偏偏头,“果然,”右手沿耳轮滑动,她无意识整理着鬓发,下巴搁在膝头上说,“‘他’的朋友尽是些粗鲁的家伙。”
“哪个‘他’?”杰罗姆迟疑道,“我不记得自己有过‘朋友’。”
“言语无味,心跳缺乏韵律,还自以为是。”她自言自语,转而用微带恙怒的声调说,“别否认,陌生人,你们全都认识‘他’,那囚禁我的坏人!他高高在上,自私盲目,时不时派些人来奚落我这落难的囚徒。好吧,”认命般叹息,她低声说,“请继续,我一直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