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劳得浑身脱节,每秒钟都像在颠簸船舱中度过,虚弱感潮水般晃荡着,造成层次分明的痛苦。接二连三的梦魇中、自己变成一枚冻脆的生鸡蛋,被捏在两手之间来回抛接,随时可能粉身碎骨。
附近响起微弱人声,听着却如同乱糟糟打鼓,眼睑沉得不像话,兴许被挂上一对哑铃吧?不知多久过去,眼前总算见到一线光明。
“……你们怎么搞的?我当水兵那会儿,跟五百个浪头奋战一天也没到这地步!拉伤拉伤拉伤!跟你说过多少遍……”白罩袍晃得眼疼,声音很不耐烦,恍惚中出现过许多次,兴许是个医生?“好吧,”白影摊着手,妥协地说,“应当死不了,年轻人吃点苦头总能挺过来。”
搬动椅子的杂音传来,对面坐下个蝙蝠似的黑影,白罩袍猛扣耳窝,提醒对方小心轻放。“……似乎醒了”黑色跟白色交换意见,黑色那人摘下便帽,转过脸来不做声等着。又是好一会儿工夫,纱布贴近眼角擦拭浸润,轮廓深浅最终固定下来,勉强能分辨五官轮廓。
单调背景下,杰罗姆·森特脸上就写着“焦头烂额”这个词。嘴唇蠕动一下,他露出疲倦的笑,“有人在家吗?”伸手冲床沿敲敲,不知怎么显得很迟疑。“你还记得,前天傍晚发生的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