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弄两周器乐,不时安排几场小型演出。今年他们人数虽少,传统毕竟是传统。”
该说的基本说完,两人不约而同整理思路,不再深究对方的立场,转而开始闲话家常。走两步见到小剧院的三层座位,他们处在最上一层,除对面有名高个男子倚在围栏边,此外便空空荡荡。瞥一眼正下方,竟有不少观众分散列席,精力集中在乐队前面一位歌者身上。
身姿绰约,长裙曳地,歌者一身素白,面具缀满了脱色鸟羽,腰间拢着一条灰色纱罗,色彩对比格外鲜明。远看她脖颈修长,腰肢仿佛一阵风就能摧折,像极了涉波而行的水鸟。演出曲目来自《诗抄》,名叫《鹄的葬礼》,文字部分寥寥几行,描写一只来不及向南迁徙的天鹅,目睹寒冬降临、独自停留在空寂湖面直至死亡的情形。杰罗姆也曾一掠而过,因为对过度抒情不感兴趣,这会儿早遗忘干净。
嗓音纯净,不含丝毫杂质。她先清唱几个长音,像练习中的随意挥洒,一下攫住在场的听众。“……破晓时分,睡意朦胧,朔风飘舞,铅云密布。那天际的微茫、是初雪还是一缕轻雾?”
乐句连成细线,似乎只有强弱之分,觉察不出换气的间隔;高音部分显著向后伸拉,末端如滴向水中的粉彩,瞬间弥散成雾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