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饱览了远山月色,总算抵达目的地。相比那些摄人心神的建筑奇观,会议选址比菜畦好不到哪去,外表像个准备早餐的配菜间,甚至连守卫都欠奉(当然,里头个个都不是好惹的);大门一闭,客人们如同迈进蒸汽浴室,空间相当有限,勉强收容了所有来宾,三角铁响过,屋里十几双眼睛瞬间集中在杰罗姆身上。
“人齐了,”爱德华先生平静地建议道,“不妨现在开始。”
四周影影绰绰,两盏烛台照亮王储的脸——额头见汗,目光如炬,衰老和病态不复再现——他利落地原地转圈,将眼中热切的光均分给所有观众,然后半坐下来,屁股底下是张三条腿的旧茶几。
“我不知道该从哪说起,真的。”王储喃喃自语,“分歧吗?敌视吗?或者旷日持久的斗争?不用我废话,这些在场诸位都很熟悉。”
眼光从左至右,掠过一张张脸孔,杰罗姆能叫出大部分人的姓名。军区指挥,治安厅长官,顶头上司,选侯的发言人……从左至右,他辨认出术士长格鲁普的脸,造化师的代表,以及密探头子、尼克塔?鲁?肖恩那冷酷的注视。他观察别人的工夫,别人也在分析着他。
王储说:“我们有幸处于时代尖端——这间屋里包括最复杂的心智,最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