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摆满床头柜,罐子里装有各式各样的液体和胶状物,杰罗姆只在翻车时见过一次,天知道都是干什么用的。
“没关系,没灯光我也能看清楚。”对着镜子自言自语,死灵法师静悄悄地摆弄着自己的脸,“不着急,慢慢来……卸妆可是件精细活,一点急不得。唉,戴着这张脸个把月了,一直找不到机会换一换。”
脑子里数着绵羊,耳边只听对方慢腾腾的动作。绵羊数过了三百,杰罗姆心里开始一阵阵发慌:搞什么?卸妆用得了这么长时间?不对啊!刚才是什么声音!?他大睁着两眼,耳边传来假牙掉进盐水罐里的咕噜声,揭下假眉毛的挫裂声,莫名的刮擦声,还有拉拉扯扯的怪响……舌尖舔舐上颚的轻响,腊膜和胶质相互剥离声,指关节脱臼的劈啪声,揉搓、拍打皮革发出的湿响,液体均匀的喷洒声……一,二,三,四,五,先后有五件物体被装进液体小瓶中保存,天知道是那些部分……做着无谓的揣测,森特先生脑子里的绵羊都变得怪模怪样了。经过一番折腾,死灵法师终于平躺下,用拐弯儿的声线说了句“做个好梦。”然后就没了声息。
至少这屋里有两张床。杰罗姆安慰着自己。他暂停数羊,开始计算自己眨眼的次数。用不了多久,他就确定另一位房客的确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