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修真小说 > 大剑 > 九章 花红
何必情爱、何必知己?依这话想去,那不单朱情、江晚、沈绿是痴、游老、燕老是痴,就连看得开、舍得下的长孙笑迟也是痴,倒不如就跟了这尼姑去——可是又能到哪儿去?心中有一念在,便是永无宁日无了局,这一世为谁生、为谁死?为谁来、又为谁去?只看有人明月满怀如冰雪,有人山川入目泪沾衣,有人拍栏慢把吴钩赏,有人浩歌更遣鱼龙戏,说什么春梦去后了无痕,何如无梦无我空寂寂?说道是芳草无情斜阳外,谁又知芳草有情更萋萋!人人自觉胸中装下千千万,到头来又有谁真正做好了自己?思天下真该同我共一哭,哭这花儿枉红竹枉绿、山枉高来水枉低,聪明的枉聪明,伶俐的也枉伶俐!

    回思自己如何心高,结果仍逃不出古人这两句俗语,可见天下事前人早已历尽、说尽了,这些老路由后人沿行重复,实在大没意思。洞庭水气随夜色融融幽袭而来,越发浸得他心趋腐木,身被潮沉。

    如此般不知站了多少时候,忽然涛声中“嘎”地一响,惊心透骨——是水鸭寻岸的叫声。他听在耳中,心底突地被勾发出一念来,登时如汤泼雪,只觉满心满谷都澄明了。

    正待深思细想,忽听湖水拍岸声中,传来隐隐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