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两次去广场上跟着练拳,就都在这里修行,武当山总不好赶人。也不知道谁把小师叔木剑斩瀑布的事情传了出去,半年以来光是从池子里捞出来的折断木剑就有一百多把。后来又有一个说法,说王爷之所以神功大成,是从水潭底找到了一部武学秘籍,于是这么多人哪怕上山的时候是旱鸭子的,如今也都一个个水性熟稔得很了,不过秘籍没找到,倒是从水底取出许多光洁如玉的鹅卵石,零零散散加在一起也有几百颗,后来他们一合计,在山下找了个手巧工匠,打磨出一套上好棋子,送给了武当山,礼虽不重,但情意重,如此一来,咱们武当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徐凤年无言以对,他所熟知的江湖本就是如此,越是市井底层,便越是既可怜又可爱。他见缝插针找了个空当蹲在洗象池边上,身边是两位倒春寒时节里还穿着老旧单衣的江湖汉子,徐凤年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到了寒暑不侵的境界,只是打肿脸充胖子罢了,江湖上讲究一个输人不输阵,大冬天的你穿貂裘保暖我就要咬牙穿单衣,更狠的,干脆就光膀子。这跟文坛士林是一个路数,盛夏时分不乏有狂人狂徒披裘高歌用以沽名钓誉。徐凤年蹲着拘起一捧冷冽清水洗了把脸,左手边那个魁梧汉子瞥了眼,有些惊讶一个读书人模样的年轻人为何也来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