栋酒楼屋顶上,远望内城中央,山顶有转经筒的小烂陀那边的夜景格外绚烂,围绕着这座小山,处处张灯结彩,好一幅夜夜笙歌的富贵气象。徐凤年没来由记起当日跟谢观应那番言语交锋,这个位列陆地朝仙图首位的读书人的确不是只会说些大而不当言辞的人,谢观应说到一件事的确戳中了徐凤年的心口,那就是徐骁出辽东后纵横驰骋半辈子,那场马踏春秋真正的功绩,就是一举捣烂了“国虽破,家还在”的豪阀根基,打破了“太平时,士族与君王共治天下,乱世时,换君王不换家主”的老规矩,春秋多惨剧,也多内幕秘辛,为离阳马前卒的徐骁能够击败泱泱大楚,这里头岂会没有一些不可与人言的东西?当时徐骁完成西垒壁围剿大势后,有多少世族门阀厚着脸皮做起了两边押注的墙头草?否则西楚哪来那么多事后摇身一变成为满朝紫衣公卿之一的权重臣子?至于南唐贵族门第私通离阳南征主帅顾剑棠,为了一家富贵绵延而自己打开一国之门,那就更是不可计数了。这些见不得光的内幕,只能跟随大势颠沛流离起起伏伏的老百姓是绝对不会知道的,也许只有百年千年后,这段蒙尘往事才会被后世史家在浩瀚文牍中欲语还休地掀起一角。
前朝史书总是那新朝史家收入房中的婢女丫鬟,大可以任意涂抹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