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明玉夹了夹腿说:“嘿嘿,我不想太洗干净了,还想保留一点城里人的东西哩。”嘴里说着,可心里难受极了,作为农民工,说得好听是呆在城里,可天天在建筑工地上干活儿,风吹雨打的,比在地里干活还要累。下班了,走在大街上,没有城里人用正眼瞧自己。坐公汽,人家还嫌自己脏,就是有座位也不好意思坐,是离城里人远远的。现在回来了,不管怎么说在城里呆过,总觉得自己要和没到过城里的人有点改变,可改来改去只改了外表,实质还是没有变。还改得几不像,既不像城里人,更不像乡下人了。
胡大姑打一下曹明玉说:“老头子,你就是我们乡下人,跟我们一样的人,你就是泡在城里的大染缸里怎么染,也染不出城里人的样子来。你在城里又没有当干部,还是成天和乡下人在一起在建筑工地上搬砖,住的是工棚,吃的是大锅饭,你怎么能变成城里人呀?”
连老婆都认为自己不像城里人,曹明玉扯了扯身上皱巴巴的西装,又正了正领带,笑着说:“嘿嘿,我晓得,就是城里人的衣裳穿在我的身上,也穿不出城里人的那个味儿。”说着把鲜红的领带取了下来,把所谓的西装脱了。
胡大姑看了看曹明玉,笑着伸出大拇指:“这才是你自己,我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