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充当听客。
毕方弹的是别离,脸上却似笑非笑,无一点感情,他的眸子三番两次划过倚柱沉思的人,最后见她没什么反应,干脆正大光明盯着看了。
弹琵琶不过是他在漫长时光里和那些柔弱可怜的风尘乐师学会的无聊消遣,他弹得出曲,终究弹不出那些千转百回的情,自然也知道没人能纯粹地听他弹大半天。
可这人自上午归来后,竟一直在这里听他弹琵琶。
毕方拨出一记重音,兀然按住了颤抖的弦,眯着眼睛,认真嗤笑,“你待多久我都不会跟你睡的,呵,人族。”
湛长风将目光从漆黑的远方收回,挂在亭角上的红灯笼光亮辉映,落在她眼里,变成了重重暗色,“继续弹。”
毕方脸色微变,既而想到什么,幽幽一叹,重新弹起琵琶,这莫不是他们说的伤心人
噫,可惜他的琵琶催不出伤心泪。
他带着看戏般的愉悦心情问,“你想听哪一曲,或者说说你在想什么,我依此为你择一曲。”
“看来你不光曲多,戏也多。”湛长风眉心一动,将目光投向远处,敛下深思,“既然你有此好意,我便说一说。”
毕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