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咋想的,佃户们咋想的?今年的收成咋样啊?佃户们交上这些粮食,还活不活的下去?”
“哪些人哪块地方比较好催?该收多少火耗?哪些地方实在贫鄙,硬要摊派太多,怕是要么干脆收不上来,要么就要有几户人家家破人亡了。”
“田亩是死的,该收上来的粮食是死的,谁都改不了。要是粮食收不够数,上官不满意,你的差事就当不下去。要是收的火耗不够,手底下干活的吏员们油水就不足,就不愿意给你干活。收得多了,不好收,也容易催出事情来。”
“再说了,破家敛财的事情,老爷也不愿意做呀,他说有伤天和,也有伤人望,那咋办?就得从账本上一点点的抻量,拿捏出一个最好的办法来,该敲打的敲打,该体恤的体恤,该啃的硬骨头,也得绕弯子想办法压住……”
“所以呀,每次该收粮了,老爷就要成夜成夜的打磨,他那心里,每时每刻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多少事在转!”
“唉……事后回想,我都觉得,老爷当年说是病死的,其实,他是累的呀!”
话到此处,一主一仆,全都沉默下来。
周昂刚才忽然而起的一点探究之意,也随着这番感慨,彻底消失了,同时他心里也不由得跟着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