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丽瞠目结舌,不知道作何回答。鬻熊也是面带惭愧之色,欲言又止。
楚人为了在这边立足,不得不习惯三苗语言,为了渔猎方便,不得不披发弃冠。
这些东西,都说到了鬻熊父子的痛处,也说到了他们祖辈心中的痛处。
姬考见他们不回答,继续笑道:“但凡部族混居,自然是各种制度混杂,必然有制度起兴,也有制度灭亡。楚人势不敌诸蛮,人不过荆濮,能够在这边延续数百年,诸般制度还大多数留存,姬考很是佩服。”
说到这里,姬考对着他们父子拱手一礼。
而后,继续说道:“百年之前,我姬周也与楚人形势相差无几,苟且于戎狄之中,诸般制度难以存留。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商帝愿意支持姬周,因此我太祖父亶,从戎狄腹地迁出,重建诸夏耕种礼仪之制。”
“如今数十年过去,姬周诸般制度,已然可称诸夏方国表率。是以制度之生灭,不因时间早晚,在于行与不行。”
“楚人时局,要远比当初姬周更艰难,殷商以楚为蛮夷,蛮夷以楚为诸夏,两头不亲。如今巴方有变,更是举目皆敌。这种时候,楚人甚至难以再和以往一样,慢慢将诸般风俗改掉。一有不慎,说不得就是亡族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