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他们手忙脚乱的给我张罗着上路的盘缠。
他们挪开沉重的衣柜,又钻进灰蒙蒙的床底,在那些黑色的白袜子和白色的黑袜子堆里,在那些擦过眼泪和鼻涕的陈年卫生纸里,在那些沾满灰毛的头发丛中,摸出了两个一块的、和一个五毛的、以及两个一毛的硬币,还有一张一毛的纸币。
为了给我凑足三块钱,柱子含着热泪把他用来堵墙洞的两个一毛的硬币抠了出来。从此后,他在隔壁床铺主人的眼里就再无隐私可言了。
按照我们的预算,这三块钱里,有两块是用来坐公交的,去神隐山要在市里转车。还有一块钱可以买两个馒头,那是我路上的干粮。
尽管他们仨对这两个馒头流露出艳羡之情,但穷家富路的道理他们还是懂得的,所以并没人提出异议。柱子在我要出门的时候突然问我:
“你怎么回来?”
我说:“好办,从后山走回来。”
“你认识路?你有力气走?”
“饿傻了不是!我不会问路吗?弄到了东西吃,又怎会没力气?”
“要是弄不到呢?”
“不成功便成仁。要是我天黑之前没赶回来,大伙儿就把我的遗产分了,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