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卫生间里蹲了二十六分钟。
不是我幸灾乐祸,故意掐着表给他计算受难的时间,是我也急着要用那个地方。
我在卫生间门口焦躁地转着圈圈。他在里面不停地闷哼着,显然是捏着嗓子,才能发出如此销魂的声音。
他出来时,脸色苍白,我敢说他的皮肤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好过,大宝也不行。
他出来时,面带惨笑,我敢说没有谁能比他笑得更惨烈,耶稣也不能。
他出来时,屁.股翘起,走路缓慢,两腿叉得很开,我敢说孕妇分娩后也没他这般虚弱。
他出来时,我把他撞了个趔趄,飞速冲进了卫生间。
柱子后来对我说,他当时万念俱灰,什么财富,什么未来,什么爱情,统统化为了乌有,一切皆是虚妄,那是一种灵魂出窍般的澄明。心中唯有一念长存:是不是长了痔疮。
我相信他有这个悟性,他总能从生活实践中找到般若智慧。
我安慰他,这种刻骨铭心的经历,西河人民是常有的,只是没他这么夸张罢了。
西河人十之八九有痔疮,都是因为辣椒,故而西河县人民医院的肛肠专科全国闻名,外来赴医者络绎不绝。也算是成也萧何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