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阴茭白投在他面上却只余三分霜雪,剩余的却是被一并弹到了曲子里。轻拢慢捻,奏的是一曲《苍歌引》,曲中青瓷萌蘖,半春会色,隐隐有时花锦云绕巫山的连绵。掐着指节算那惊蛰还应有多少些时日,却幡然醒悟惊于曲中。
这琴曲,便是因着旧时知音而生,就是用来像眼儿一样说话,那也是顶顶好的。只是恐这古声澹而无味,早已不称今人之情,承不住那厚望。恍然见又想着这琴许是和口一样,本是有他自己的用处,只是随着这深入而愈发扭曲、在然后无论是琴还是红白口唇,就都成了取悦人的东西。
仰起头神色淡淡,眉间一抹远山黛直飞入云,阖上那璧转流光的眼,月光将他的面分成几片碎玉,明暗翕忽间牵动身上金玉。
半晌复又抬指,拨弄起那金弦来,却是弹了另一调子,口中也吟起唱词来。
「似一场酒醉梦醒即梦碎…」
天色将明,听着别处屋内已有了些许响动,那阖着的眼才堪堪睁开,却是清明无数,弦歌未辍,落落唱出一句,抱琴回了房内。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和熹一缕无声亲吻紫檀桌面上七零八落的桃木卦签,正中一支正面朝上凹陷符文略泛光泽。墨发如瀑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