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瑙河畔,我住在一个二层旧房子里。房子周围盘着一个斜坡,好多树。我始终记着那个黑暗坠下的瞬间,你一把拉起我从斜坡上俯冲下去。我们小跑着,以缓冲下堕的力量。夜色就在那一刻凝结在优柔的色授魂予之中,钥匙跨啦跨啦地响、树影相互撕咬以遮蔽弥天之密。
我的心惊动着,就这样随着你,由着你,任凭你。塔嘉娜说,你不要和我讲爱,爱多么神圣,我们怎算得上。
事隔十年再次来到多瑙河,沿着旧时公寓梯廊向上走。外面那么光亮,里面昏暗僻静。如你,如你一般溃烂陈腐,顺着楼梯转弯,经过回廊。又是一处矮梯,一步跃入,黑暗无隙之境。我摸着墙,如得停靠,木板在脚下咯吱作响。这有一扇窗,窗外被墙挡着,无光深幽。
我心忽如塌陷,胸口沉闷,身体里如有下坠力量牵引,疑似脱肠。
塔嘉娜曾幼幼地执我之手,讲,这样你的心撕来扯去,就不会疼么。
那是很久的事情了,我在窗口望见你。我挥手并大声唤你,塔嘉娜,塔嘉娜。你于丛林之中抬起脸,抬起脸,树的阴影轰然遁入你的脚下。你的眼睛,我记得。是那样索然而彻底,无怨无艾。
你看着我,不动声色,然后将粉蓝的罗衫脱下。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