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师傅只是动口,任平生动手;要求极多,往往是他兴冲冲地从水中捞起一大堆来,结果又被师傅一铲铲全丢回河里;挑挑拣拣之后,能留下一两斤就已经很不错了。
从清晨到日暮,能入师傅法眼的矿砂,已经不下七八十斤。矿砂装袋之后,就全压到了任平生的肩背上。师傅袁大锤则是甩着空空两手,领着徒弟一起徒步回到了上河寨铁匠铺中。
还是师兄善解人意,不但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等着,家里还多了两位客人,正是日夕帮忙买菜,过门不入的冯氏姐妹。
在不归山上,冬至既是节日,也是任平生的生日。虽然从未跟师傅和师兄提过,但这一天,他觉得是自己生平过的第一个生日。
觥筹交错,言笑晏晏;有师傅和师兄的粗豪酒令,也有两位大姐嘘寒问暖,频频夹菜的脉脉温情。
莫非,在伦常美满的人家,就日日都是如此景象……
那个冬至的夜晚,确实是许多人家的日常;但对任平生而言,注定将终身难忘。
第二天清早,依然毫无意外地,在崖坪上见到了贾半聪。黑衣老者居然也没问,昨天,任平生躲那去了。
他当然不会问,因为若是任平生从此躲避,正是老者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