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起。
此时的孟然再也无法保持跪着的姿态,斜斜地瘫倒在地,他努力伸直自己的双腿,轻轻地搓揉推拿。不用看都知道,膝盖已是一片淤青,小腿也是肿胀发紫。
过了好一会儿,血液在腿部缓缓流通,双脚开始出现麻痒刺痛的感觉,足底渐渐开始有了暖意,直到能够轻微扭转还是有些僵硬的脚腕。
孟然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站起身来,蹒跚地走出书房。等他穿过庭院,走过昏暗的后院,他的腿已经基本无碍了。
孟夫人的房间只燃了一只蜡烛,孤零零地摆放在梳洗台旁。
昏暗中,孟然听到屋里有着两道轻微的呼吸,想来就是母亲以及小环了。
孟然在微弱烛光的指引下,准确来到床前,轻轻地跪下,满怀悔意道:“孩儿给母亲请安,向母亲请罪。”
话音落,他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抬头的一瞬间,额头已经一片红肿,他定定地看着背朝自己的母亲,不再多话,只是安静地跪着。
过了大约有一盏茶的功夫,床上的人影终于有了动静,她慢慢坐起身来,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儿子。
良久,才缓缓开口,问道:“你哪儿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