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不是寻常百姓。况苦主还找上门来,又有本地奢遮的人物作靠山,那姓王的不是个好相与,此回看来是要舍得银子才能善了,好在打探确实,那去的十多红苗一个不剩,全都做了刀下的功劳,这边好歹去了一桩心事。
杨保儿已经多年未曾遇到需要决断的事情,但如今不过半盏酒下肚,心头便已了然,养尊处优生出的满脸横肉上竟露出了一闪而过的狠厉劲头,将酒盅往案上重重一锤,“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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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还要等?”杨竿儿又望向土墙方向,硐子里还无动静,只是偶有硐民在土墙内张望,眼中带着惶恐。
“不急,同知府眼皮底下,喒老子不信他杨保儿真能偏袒族人,爷爷我手上钢刀须不是吃素的。”那红脸大汉说话间又回头笑道,“也是看在五弟面上,平日里谁会来寻这帮腌臜的晦气。今日只为五弟出这口恶气,待抓到了贼人,碎剐了那厮,只把人头去见安宣慰,看他拿甚话说。”安宣慰便是如今的贵州宣抚安位,年前因前代宣慰使安尧臣过世而袭位不久,不过大汉这里说的却是安位的叔父安邦彦,现为水西宣慰司土同知的。因安位年幼,宣慰司内事皆决于邦彦,尤掌兵柄,是以所谓安宣慰,目下多是说的这位安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