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人影,想来……应当是遭了不测”
他说得唏嘘,张柬之瞥了他一眼,嘴角冷冷一翘,清癯的面上没有一丝波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行商之路,能大发其财,也能葬送了性命,本就是火中取栗,一场豪赌,朝廷大政在上,容不得儿女情长”
“是,是,侍郎教诲得是”松州都督连声应是,神情转为振奋,“侍郎,下官已经盘点接收了物资,这一批相对少些,却也足有六千余头牦牛,万余匹矮马,搭配运来的粮秣,堆积如山,咱们剑南道的受灾百姓当都能吃饱饭过年了”
张柬之笑了笑,眸光中有丝丝不屑,“吃饱饭?吃饱饭好啊,天朝子民,自该丰亨豫大”
松州都督犹豫了下,试探着问道,“侍郎,恕下官冒昧,眼下剑南道物资丰盈,堆积太多,也不利存储,可还有必要令商队往来冒险?”
张柬之转过身,丢下一句硬邦邦的话,“本官金银一日不绝,行商贪心一日不灭,冒险便一日不止”
松州都督咽了口唾沫,倒退着出了张柬之的签押房,喘了口大气,心头一阵阵自惭形秽,同是朝廷官员,即便地官侍郎比自己的松州都督高上一品,但差距也不当这么大才是,别人一言一语都是深意机锋,驾驭大势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