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通天元年,腊月十一。
凛冬夜长,到了卯时,天色仍旧一片灰蒙蒙,不见破晓光亮。
太子少詹事沈佺期早早便整理衣冠出门,怀中揣着三份一模一样的奏疏。
“嘶……今日天寒,换件厚实一些的大氅,快着些”
才出门,一阵刚硬的冷风吹来,冰凉刺骨,灌入口鼻,如同刀割,沈佺期赶忙背了背身,避过风头,跺了跺脚,让仆役去取衣服。
披上大氅,仰头看了看天,皱起了眉头,黑云压城,不是好兆头啊。
甩甩头,抛开莫名其妙的念头,摸了摸胸前,奏疏封皮的厚实和硬度,让他安心。
“最快的速度,一刻钟内,到太初宫”
车把式一声鞭响,马蹄声急促响起。
宫门夜间酉时末落钥锁闭,除非武后有旨,任何人不得进出,早间卯时一刻开闸,
在天津桥下马,沈佺期满面诧异。
他竟然不是第一个到宫门外的。
灰蒙蒙之中,影影绰绰站着好几拨人,壁垒分明,看不清楚面目,只看到有两帮人都是站着的,有一帮是躺在担架上。
沈佺期好奇心发作,迈着脚步靠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