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共鸣箱经历数百年仍然坚硬牢固,八条乌黑的螺旋细腿托着描绘着乡村舞会景色的斑斓琴身,安东尼.霍普金斯坐在键琴前面,衬衫的领子微微敞开,露出苍白的皮肤,亚麻本色的宽松长裤被海风吹向一边,他腰挺的笔直,赤着脚,脚趾头踩在黑色的支架上,如同蜘蛛腿那样又细又尖又长的手指在不再那么黑白分明的琴键上快活地移动着,他看见站在门口的撒沙,没有说话,向他眨了眨眼睛。
大霍普金斯所弹奏的是一首简单明快的复调乐曲,主题只有六个不规则的上行音,撒沙听过这首曲子,斯拉卡蒂的g小调,小猫赋格曲。
“过来,亲爱的。”安东尼.霍普金斯柔声喊道。
撒沙学着父亲的样子脱掉了自己的鞋子,赤着脚从卧室走上天台,石头的地面有点冷,海风带来的沙子,还有风化留的残渣在脚底吱吱咯咯,撒沙完全没注意到这些,他走了过去,安东尼.霍普金斯挪动身体,给他的儿子腾出一个位置。
键琴前方的空间很小,幸而坐在这里的不是切加勒和别西卜,而是另一对父子,霍普金斯伸出手臂,搂住儿子的腰,撒沙抬起手臂,拉住他背部的衬衫,少年的体温高过成人,大霍普金斯感觉自己就像环抱着业已坠入深海的太阳,热量从孩子的身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