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天书之类颇能窥见宇宙奥妙,然则终至于衰蹶不振,一个很大原因便是未立文字。
文字可说是人类的独创,垂统三界的基石所在,论起道法、智慧诸般四灵甚至远胜于人类,即便后来的圣王伏羲、大禹、商汤、文王也都是得四灵授书才能进窥天道,终成大圣,这中间的香火之情确然是无法泯灭的。
但是无文字之承载,文化便只能父子师徒相授,一旦有个差错,极容易成为绝学。所以伏羲画卦,神农结绳,到了仓颉终于制成文字,方时‘天雨粟、鬼夜哭,龙乃潜藏’。真是造化不能藏其秘,灵怪不能遁其形,人族代兴其势已不可阻挡。
中夏文化另一创获则是文言。如果说文字使文明的层积成为可能,那么文言则拉近了历史的距离,中夏最古之史书则推《尚书》,距今已四五千年之久,而三尺童子只要稍识文言便可略知其义,遍观寰宇真可说是异数了。中夏百姓特注重于传统大约文言亦是功不可没,中夏不论如何沦夷,乃至数度被异族攻占,其于历史终无甚深隔膜之感,则文言的功用可谓奇伟。
至于近世的种种非难惟在于文言不甚简便,这其实是另一问题,世间的事物大都有利弊两端,至少从文言在历史中起过的作用来看,确然是无可非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