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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泰很多天没有来过聆音苑。想是一直在生我的气。
其实我并不怕他。也许他说得对。我仗着他喜欢我,便对他为所欲为。
被爱着而又没有任何付出的女子不过这点好处。
因为尚未给出,所以拿得住;
因为尚未到手,所以有耐心。
男女间互相追逐躲藏,不过是这点心思,小心试探,互相揣摩。
我大概是非常软弱的那类女子。我一直觉得我该对宇文泰恨得咬牙切齿。我既然恨徐氏和秋彤恨到杀了她们,那我也该恨宇文泰到此种地步才对——以至更甚。
然而我竟渐渐不恨他。
天长日久地面对着这个人,怎生得出恨?他无求无害,不过凭着本能照拂关爱自己的妻子,一切任她予取予求。他愿给,也有能力给。惟一的要求是这个因着各种可说不可说的理由从他人怀中夺来的小妻子不要偷偷去见从前的情人。
有什么错?
因此人生更加空洞无望——我守不到爱的男子,竟连恨的人都没有。
这日午后,宇文泰的小厮一路小跑进来,说:“夫人,丞相请您去一趟书房。”
“现在吗?”他如何这么早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