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分明是慈爱的,闪着父亲的光。
然后他将毓儿轻轻抱了起来,贴在我耳边轻轻说:“我把他放到碧儿那里就回来。等着我。”
我脸一热。见他轻手轻脚出去了,便吩咐侍女给他准备睡衣睡履,自己也换了纱衣,坐在铜镜台前细细地篦发。
他回来的时候,见我坐在铜镜前,抱臂倚着门框轻笑着说:“青纱衫子淡梳妆。明音比在弘农离别时,又美了二分。”
他走过来拉起我往院子里去,一边说:“刚才我见院子里的几株西府海棠开了,你见到了么?”
一般的海棠有色无香,美中不足。只有这西府海棠,色艳香浓。且西府海棠的花蕾红艳妖娆,开花后颜色逐渐变淡,远观如晓天云霞,堪称海棠中的极品。
此时院落一角,三五株西府海棠已全部开放。俱褪去艳红,变得粉嫩洁白,一瓣一瓣,吐蕊而绽。在柔柔月光下泛着清辉,且妖且雅,娉婷袅娜。
宇文泰从身后轻轻抱住我,贴在我耳边问:“你喜不喜欢海棠?”
他喜欢海棠。他觉得桃李轻佻,白梅孤冷,莲花太圣洁,牡丹太华美,连芍药都因媚丽而失于端庄。
惟有海棠,娇艳且清丽,潇洒而锦绣。颜色、香气、姿态,无一不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