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在于晷漏。诚知杀卿无益,然人臣之节,守之以死。
人臣之节,守之以死。——
想来心酸。也曾是个肝脑涂地的人臣。一转眼已是屈身事敌的阶下囚。永远矮人一等,永无面目再朝西望。
他埋头哭着,八尺大汉,孤独且无助——
他没有家,也没有国了。
我心中不忍,说:“王将军不必过于悲伤。宇文泰说了,因水陷城,非战之罪。不仅没有迁怒你的家人,而且诸子皆有封赏。你的长子王康已经袭了你的爵位。家中一切,将军尽可放心。”
王思政听了,抬起头看着我,眼中全是不可思议。俄而又放声大哭。他面向西面跪倒,以头点地,拜了又拜:“丞相!王思政对不起你呀!!”
宇文泰步步为营,处处留手。大概也没想到会应在我身上。至少现在,只要有王思政在,我该是无恙了。
半晌,王思政擦干眼泪,起身对我说:“夫人,这里对你极不安全。我已听说高澄为人荒淫,多次**自己的弟妇李氏。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王将军可有办法保我?”
他想了想,说:“高欢如今病重,高澄手握大权。大概只有高欢亲自开口,高澄才不敢对夫人轻举妄动。”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