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酸楚。不知在他眼里,我是哪里变了。然而总归是变老了,变丑了,变得沉默少言,郁郁寡欢。
他仰起头看着暗沉沉的屋梁,轻叹了一口气,说:“我们都老了。这几年你不在云阳宫,有时我半夜突然惊醒。可是寝殿里空空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觉得无比的孤独。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拼了一辈子,位极人臣,威震四海,然而到最后,得到的却只有这样一个空旷又寂静的寝殿,连我爱的女人都不在身边。竟然猝不及防的,就老了。”
是的。他早已明白的,在那最顶端,只有无边的孤寂和凄冷。权力可以摧折意志,可以剥夺性命,却得不到幸福。
他伸手轻轻抚过我鬓边散下的头发,目光无比怜爱,说:“我还记得你那一年,满头珠翠,水绿华裳,站在窗边唱腹中愁不乐,愿作郎马鞭。我那时在想,这女子她是天边月,山巅云。她只能在梦里,一生也不会为我所有。”
我强忍住眼泪。他字字如钻句句如刀,割在我心头,痛不可当。然而我再也不愿在他面前流泪。我对自己说,一切到此为止吧。我永远不会让他知道了,这个永恒的秘密——
我对他的爱竟旷大到无边无际,不可想象。
我的幽怨,无奈的倔强,到头来是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