汁没有颜色,下手重了磨的砚又不均匀,砚身容易折断。水加多了墨稀,水加少了墨又太干。
可是就是这样一件难以掌控的事情她却做的很好,以前在观里的时候,每天抄写经书,嬷嬷从来不在一旁磨墨,伺候她书写,而是手把手教了她磨砚的手法,后来经常练习她也就掌握了。
“你磨墨的手法和你母妃很像。”她抬头盯着一旁说着话却没有停止批阅奏章的父亲,明明就是年近四旬,长了胡茬的中年男人,而且是无所畏惧的帝王,可是那一瞬她觉得他的父亲有些失魂落魄。
“嬷嬷教我的。”她有点小骄傲的回答。
“是啊,她毕竟是你母妃身边的近侍,也只有她是最了解你母妃。没想到八年前一别,她竟无缘再回到这宫里。”
皇帝放下手里的朱笔,话语之间感慨万千。听到这话她的心也一下子被揪痛。
“段倩嬷嬷是宫里的老人,虽然身染恶疾病死在了回宫的路上,但也算寿终正寝。”父亲虽然不曾明说,可是还是在宽慰小小年纪的她,毕竟那是带着她家人的记忆在八年间唯一陪伴她的人。
可是这话还是无法将她从心底涌起的悲伤里救赎,嬷嬷那悬在房梁上的冰冷尸体永远都无法从她的记忆里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