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也绝不会将刀刃对准他。
可这世上从没有后悔药。
澜月看着她哭得乱糟糟的脸颊,睫毛轻颤,眸子里掠过一丝疼惜,一丝无措:
“我知道。”
每当触碰她的泪水,心会变得沉甸甸,一直沉到心湖最深处。
窒息的疼痛。
那时候只是太生气,气她护在别人面前,对他刀刃相向;只是太伤心,伤心她为了别人才来找他;只是太害怕,怕关心挂念都是假的,到头来一切都是虚妄。
气恼过后,却依旧选择相信。那就像本能,与生俱来填充在骨髓里,无法剔除。
千翎看着他眼里的挣扎和信任,鼻子一酸,又是接连温热的泪水滚落,一次一次,被那只微凉的手轻柔拭去。
“啊……对了,换药,我忘了!”
悬挂在下巴的泪珠顿了顿,滴落。
感受到他手指的微凉,她这才反应过来,握过他的手轻轻搓了搓又哈了口气,塞到一旁的被子里掖紧,又伸过手来小心地裹严实了他身上的被褥,像是生怕他着凉。
他看着她又往他身上裹了几层被子,一张脸还挂着泪珠,却紧张得忘了哭泣。
心忽然变得柔软,柔软得快要化开。
暮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