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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紫与杨清让并排跪在冰凉的地上,三月暮夜,风虽小,但却十分凉寒。
老夫人站在院门口,四周掌了灯,两个青衣小婢体贴地拿了狐裘过来。杨元淑娴熟地接过去为她披上,又从青衣小婢手中的篮子里拿出一个暖手炉递过去,轻声说:“老夫人,洛水河畔,近山,夜晚寒凉,您仔细身体。”
“嗯。”老夫人赞许地对她点点头,便将目光投向在地上跪着的两个孩子。
她想到刚才那丫头所言,也不知道真真假假。但这丫头从前痴傻愚钝,落水一场倒骤然开窍,这件事却是真的。而且她竟然敢写信到祖宅来预言日食一事,怕还是有些本事,有两把刷子。
若她真写信托长安贵族递交给朝廷,不论将来结果如何,今时今日,还真不是杀杨王氏的好时机。
想到此来,老夫人要杀杨王氏的执念就淡了几许。她暗自安慰自己:横竖不过一个无依无靠的名门旁支庶出,没背景后台,要杀她易如反掌,不急于今日。
所以,在江承紫都觉得自己的膝盖跪得有点血液不畅时,老夫人叹息一声,徐徐开口说:“罢了,你有这一双儿女,算你造化。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夕颜,你给她一本杨氏女书抄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