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那年因为孤儿院资金紧张,同时又不断有新的被遗弃的小孩子进来,那些年纪稍大的孩子就被社会上的好心人士收留。
蔡养母就是当时我待的那个寄宿家庭。
实话说,那几年我过得很不好,蔡养母是个刻薄至极的女人,除了她的亲生儿子还能得到她几个笑脸,其他人譬如她的老公都少不得被她劈头盖脸痛骂。
当时主动扶助孤儿的寄宿家庭,政府是有补助金的。蔡养母之所有收留我就是为了那每个月几百块的补助金。
她对我并不好。
非打即骂,在大夏天里让我去草丛里给她上高中的儿子捉蚂蚱玩,在大冬天的早晨把我从被窝里揪起来,逼着我给全家洗衣服……
点点滴滴的折磨让人很难忘记,相比于肉体上的奴役,精神上受到的压迫更重。
“灾星!你这个小贱人,我好歹养了你几年,供你吃供你穿,还供你上学——警察同志,当时镇上最好的高中啊,我儿子都没得上她上了!结果养出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哎呦喂,警察同志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
灾星,小贱人。
对的,当年她就是这样骂我的,每一天睁眼伴随着她的叫骂,每一天闭眼前还得聆听一遍她的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