榄的请顾晓春吃,顾晓春笑笑,也就吃了三两粒,说她原本也不喜爱这些零嘴。其实苏佑玲也并没那么喜欢嗑零嘴,她主要是想请请顾晓春,顺便请请自己。这是她挣到的第一笔钞票,这之前她是体会过向人伸手的难处的,所以钞票拿到手后她也格外想请自己吃点什么。工厂的女工们似乎都有同一个爱好,闲暇时候常三三两两地外出买零嘴,女人天性喜欢嗑点零嘴,纵然她不是太爱,今天她还是像她们一样买了一些,心里分外高兴,回去却也是给同住的一帮姐妹分了,自己并未吃上几粒。
反复的三班倒之后,苏佑玲也从一派浑乱中沉淀了下来,那时已快四月了。午后洗过头坐在窗口篦头,她这一头头发着实令人羡慕,乌黑油亮,稍微刷点生发油,一绺一绺在她手里滑来弹去——她的头发特别鲜活,平时都是藏在帽子里的,终不见天日,好不容易洗过头披散着晒晒太阳吹吹风,便都调皮异常。
她们这个厂舍的后面是郊区的油菜地,转眼几天工夫已是大片旺盛的金黄油菜花,她这几天上的白班,都没注意到,今天换班休息,一看竟有点一乍。春季已势不可挡地到来了,和煦的风吹过窗棂,远处有一些人在放风筝,尖叫欢笑声卷挟在油菜花的味道里随风迎面扑来,一忽儿近一忽儿远,让人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