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觉着他的周到的,亦如怀里桂花糕的温热,叫她有点脸红。
她没有让他送到厂门口,在离厂还有一段路的地方和他道别,谢了他,他笑着打了个手势,交待她吃完了可以再找他做,他一般白天都在店里的,她答应着,一边已往厂门口走去,他便也转身回去了。她们厂门口今天贴了个告示,方才匆匆出门竟没注意到,告示上写的有一半字她不认识,这下四下里没人,她便想喊住他帮她看,却一时语噎,不知称呼他什么好,直呼其名或是称“小赵”都未免有失尊敬,他毕竟已是她兄长那一年纪的人;称“小赵师傅”又显太隔生,情急之下她便喊了他一声“嗳”,唐突之余却有万千说不清的情绪涌上来,她一下红了脸,怯怯朝他招手示意他来看告示。他有点不明就里地走过来,她不好意思地说她有很多字不识,他便答应着认真看起了告示。是她们厂要新发一批围单帽子,让她们各自找厂监领。她这下倒跟他客气起来,笑意在眼窝盈盈溜着,说麻烦他了,他一笑,示意她进厂去吧,她笑着睃了他一眼,转身往厂里走去,没走几步路又回转头来看他,他自撑着伞离去,紧窄的衣袖包裹下的一只手臂抄在口袋里,清瘦利落的一个青年。她想着又怪自己胡思乱想,要紧逼自己清醒,往厂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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