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里时的情形基本一样,想必她走后他也仅回来睡睡觉而已。那面小圆镜还是她挂到窗边的,他原先挂在门边,出门前顺手梳理两下头发,她嫌光线不对,影响她梳妆打扮,遂换到了窗边位置,他后来肯定是再没用过镜子,连木梳也丢在镜架上没动过,上面赌气地胡乱缠绕着一卷她的头发——赫然那时候她不堪他催促时的烦躁心情,她忍不住笑着去清理木梳上的乱发,又把那面镜子取下来,照着自己的脸观赏着在窗口悠然探出身去……明亮晴朗的天光,掩藏了镜面上那层白蒙蒙的浮尘,她其实笑起来还如春花般明艳,依旧有着那种市井民生里畅然流动的鲜活之气。
她帮他洗洗晒晒,房间里也打扫了一下,这地方实在狭小简洁,没一会儿就做完了,她便磕在窗台敲核桃吃,看下面弄堂里的小孩追逐嬉闹——他这里小孩就是多,而且都是野蛮而随性的,永远风一样尖叫呼啸着穿梭在弄堂,渲染着她在这里等待的时光——那是大片明晃晃的橘黄,是后面人家前楼窗玻璃上映着的一轮巨大落日,苍凉的热烈,油然而起的一身鸡皮疙瘩……他究竟没有回来,她也等得泄了气,那帆布包里的核桃寻不到家什盛放,便赌气地一股脑倒在桌上,和她方才吃的一堆碎壳混杂在一起,滴溜溜滚下桌,刚扫干净的地板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