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说尽量,不过他也向来如此,没办成之前从不讲肯定的话,但这次她却深觉着一场不安,不知道他打着什么算盘……回去的汽车上是她先开口的,那时车子已行过了好长一段路,他抱着手臂靠在座位上一言不发,她埋头攥膝上的裙裾,一句“不要为难孙家……”他“嗯?”了一声,想想又一笑,什么也没说。她以为他不想提这件事,便也没敢再讲。
其实他倒没有因此而对孙家有介怀之心,他只是略有些感觉到自惭。他在她掉了一块桂花糕的时候就隐约猜到了。他一直都清楚,她是他费了手段从别人那里抢来的,如果不是一些巧合加上他的流氓做派,这个女人不会跟他走。她原先的朋友年轻有为,品性温良,和她有着极度的般配,相比之下他只是个微渺的介入者,就算她怀着他的孩子,他都及不上人家合她的心思。有些东西无法勉强,他可以圈禁她的身心,但是一些事实他抹煞不了!她自己都抹煞不了!就如他带她历经了那么多场社交之宴,也私下陪她品尝过多爿餐馆的风味,都未有她的喜好之物,而人家一出手即是样样对她口胃,流浪的猫寻到旧主人般奔赴而去——他孑然在露台的藤椅里抽烟,一连好几根。如今这昼夜的气温相差大了,入夜越深越是寒凉飕飕,连空中的月都是旷然寥寞的,冷白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