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良这么大声,引起御纸坊几名小匠的不满,发牢骚抱怨。让纸官署的少年郎们听了,就不甘示弱地顶回去。居然就此两边吵了起来。几乎所有的人,包括西骋都被拉去了注意。
唯有采蘩,连一眼也没从浆水上离开。周围发生的喧嚣吵闹,仿佛她毫不察觉。
姬钥记得很清楚。她的全神贯注,令她的动作那么轻盈。似乎,动若水,静也若水,充满不可思议的美妙之感。他不懂造纸的工序,但觉她不在做一种体力活,而在享受一种快乐。她没有理会四周,兀自沉浸于愉悦之中,然而四周的人看着看着,神情也愉悦起来,他就对造纸突生渴望,真想亲身体会一番。
他因为跟祖父母生气,特意分开坐,和丹大人,还有于良邻桌。
丹大人当时说了一句话,“莫非她悟了?”
悟了什么,姬钥不明,但知必与姐姐水柔般的造纸术有关。他看得呆了,直到西骋那边出事。
煮料其实一旦生火,除了不时搅拌之外,就是等待。当然,听着枯燥,对造纸的人来说,在煮料的同时,仍可以做其他事。尤其是采蘩,她充耳不闻外界,动作又定心得很,但一直都忙个不停。
可是西骋熟练操作前半段,很快就显然有些心不在焉。搅拌